自問題產生後,過程中,情緒起起落落,不,其實也沒有起,就只是落與停頓。
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太好,知道自己要積極一點面對,沒有太惡化,算是止蝕。
母親情況稍有回穩,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畢竟現今醫學,也沒去到已經不能治的地步,就是過程漫長與勞累矣。
昨見母親感覺開始有好轉,情緒也開始回溫之後,我以為我應該也會鬆一口氣,但事實上,並沒有。
雖未致有太嚴重的抑鬱,然而每每一個人靜下來時,總是不願再多想些甚麼,尤其關於自己的,無暇,也無心再想。
有一瞬間,我覺得我的人生似乎好像走到這裡,已經是一個停頓點了....未來還有沒有職途?自己的心願還能不能發展?昔日的喜好都一併停頓掉似的,提不起勁繪畫,提不起勁練劍,每日若非要採購日用食材,或者要陪覆診也好,自己覆診也好,壓根兒都不會出門了。
唯一還有一點點動力,是偶然還能有一股動力動身去佛堂罷了。
好像只有到佛堂去,整個人才能得到休息,共修法會雖然坐上將近兩句鐘,口中跟隨唸誦不停也差不多時間,但彷彿如此腦袋才能消停下來,情緒才能得到控制,人才能放空、放鬆,才能令自己眉頭稍微鬆開,就在那短短兩句鐘,像充電似的。
但法會,不是天天有。
現階段有一種感覺,好像如果佛堂就在隔壁,而且天天有法會的話,我應該會每天都泡在佛堂裡,不願離開。
在家中雖也有自己做功課,只是自己一人的能量不足,若那天外界干擾稍強,我也不是那麼好定力完全不受影響的。
忽然腦海中有一個場境,只有我一人,在一個乾淨清靜的壇前,可以如此地享受頌經的每一秒,然後也許就不知時間流逝,就這樣一直下去...一直下去...
但脫離這種清靜的片刻後,重返現實,就像沒有一刻心裡是輕鬆的,即使消停下來,心裡也像有一個枷鎖,但自己卻無法搆到這個枷鎖在甚麼位置般....
笑,無法真心笑;哭,無法盡情哭;所有的動力像被掏空,所有的對話都只是想過場,想快點完結。所以,也沒法返道場練習,其實是有點不想見人吧。
如今惟一只是等待,等待甚麼?不知道。
像二十年前那一遭,等吧,等到甚麼時候?不知道。等到情況變成如何才算完結?不知道。等的期間能否好好照顧自己?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始㚵年歲大了,是多了一分沉穩,能保持不動聲色地活著,內心翻騰也好,寂靜也好,都是內心裡的動作,不直接影響表象的生活便很不錯。
察覺近日有偶爾生起一種念頭,雖不是強烈慾望或不受控驅使而產生,但不否認有朝這方向去想....是的,是關於生死問題。
雖然沒有尋死的念頭和衝動,但的確有去思考「如果主動求死」是一種甚麼的心情?
我想死嗎?似乎不是的,我對人生仍然是有一種希冀存在,只是目前很薄弱。
但我很積極想去活出光明嗎?也似乎沒有,確實會有想起「如果死掉會如何」這種念頭。
是還不致於痛苦得要尋死,那確實又嚴重了些,只是總會想,其實尋死的人,是因為想中止痛苦才想死的吧?正如有人提出過一個論據,說抑鬱到尋短見的人,與其說只想一死了之,倒不如說其實也是一種求生的狀態,因為他們不知道如何才能中止痛苦,所以也只有尋死的意思。
於是我也會想,其實真的要死了,也沒甚麼的吧?如果沒有甚麼留在世間捨不下的,的確只是像滅了燈而已不是嗎?
不捨,只是當你對世間有情還有諸多放不下的吧?
我有甚麼呢?還是正因為我甚麼都沒有,也沒有牽動太多情感不捨,才會這麼想這麼說是嗎?
因為還有人要依靠我,才不令我想得太絕,我還沒嚴重到可以放下一切責任都要結束這些痛苦的地步。每每想得有點極端,都有一個尚且理智的念頭拉著我,算是我的安全縄。
12歲那年,因為一閃念頭覺得尋死會很痛,因為怕痛而中止了這種念頭。
此刻,因為身上還有要扛的責任,不敢把這些事推到其他人身上,於是中止了這種想法。
唉~也許只是想躲起來,整個人全身心都躲起來罷了。
也許我這種人,挺適合閉關修行的,一直不說話,一直不外出,只維持最基本的吃喝拉撒,其餘時間就一直修持,也沒甚麼不好的,比起用硬手法去中止自己的生命,如果能「光明正大」地藏起來,也不是一件壞事....雖然我的確是把閉關的出發心搞歪了...(難得一笑)
閉關是還沒資格的,躲起來,就是此刻的狀態,就讓我再躲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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