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兩個多月左右便一年了。
自母親開始就醫之路後,這歷時一年的時間裡,大郜分時間我都活得像在水深火熱之中。
至少前半年我是這麼覺得的。
事已既定,似乎這段日子裡我才終於讓自己放下了那些「活在過去」或「活在未來」的恐懼與焦慮。
多了耐著性子跟她溝通。
其實說變,她也算不上變很多,就是較以前稍微多重視健康問題,較昔日肯去正視,也許這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對她自己而言。
但骨子裡的演譯,始終是那個她,這麼說吧,這個靈魂在這輩子絕大部份時間都是處在迷失狀態的,如今稍微迫著要面對現實多一點,但那種迷失的不安,仍然是在她身上的。畢竟,那是她的功課,無法通關,也就只能卡在原地。
我不能妄自尊大地說可以告訴她甚麼,因為我自己也沒有特別精進,只是因為看見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對於一個「局外人」而言,看見別人的問題總是比看見自己的要容易吧。
這段日子裡,或許我最大的改變是,知道要臣服在宇宙的大能中,知道自己那渺小得可以的位置,所以也就只能盡力「立即修正」,至少要修正這個念頭,變得比以往都要清晰。
我只能修正自己的,無法對別人指指點點,所以有時聽著她說的問題,我也無法說明些甚麼,也為避免衝突,一改「直拆其非」這種慣性作風的我,慢慢也得耐著性子,用最婉轉的方式稍微提示一下,有時她是意會到的,有時則不,但只要不是直斥,她還是比較能接受的,也好。
她的衝擊是夠大的,大得會以為自己已經全然的「悟」了些甚麼。
但願,她能稍微退後多一點點,再多一點看看「她」以外的角度。
雖然這只是我的個人觀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在自大中,同樣也是只見她的問題而見不著自己的,但說到這裡,我想我還是願意會再多停一會兒,多審視自己再多一些,因為至少起了步,不要停下便好,至於能走到何處,能走多遠多快,實在想不過來也不想去揣測,只願自己能持久走著,也不辜負身邊這個「她」的教材。
也許,開始有一點明白,這個「她」始終在我身邊,就是祂要展現在我眼前的「示範例子」,她是負責充當這個教材,不是沒有價值的,只不過,如果她本人也能更受惠,那是再好不過的。
又或許是,這本來便是她的任務,何以我非得要「覺得」她是在困頓中,而不是「化身」來示現一種困頓的例子來指引我呢?
這,又何嘗不是我自己的自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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