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娜的一隅淨土～落下結界的部落格

 其實，就只是讓你去體會如何變得恒常。 那之後，就再沒有所謂「低處未算低」，它總是來了又走了，走了又來了。 你管它叫作「谷底」，那麼何時才算「谷面」？ 有嚐透沒有？不敢說的。 只是既仍生存，每一分鐘都可以變化，那些破事都是來來去去的，扛住便好。

 或許，當每個衝擊都變成恒常的時候，才是谷底存在的意義吧。 每一刻都感到仍在谷底，就像有扛不完的擔子。然而若把這些漸漸習慣為恒常，你就只是平常心去面對了。 小咪已經比老龜走的時候要年長，這麼算起來，每天都是賺了的。 沒多久前，偶而也會想起會怕，會怕當我還沒能回去的時候，牠就不在了。 所以說，果然不要想太多這些事，這種那麼剛剛好的事還真的出現。 周二接丈夫訊息，知道小咪身體開始出狀況，有上一回老龜的經驗，也知道小咪也該差不多。 不過小咪一向底子不賴，沒多久前還是可以直線衝刺暴走的老小貓，但當牠開始不肯進食，便意味著牠的日子到頭了。 所有生命逝去都有過程，也與丈夫共識好，當出現這些迹象時，我們將不會強行介入醫療救治，畢竟年事已高，也有經驗即使如此搶救之後，其實也就頂多撐半年左右，而且中途還得做許多的檢查抽血甚或手術留院，對牠的年紀狀況而言無疑只是一場磨難，不了。 我知道牠們想要的只是陪伴，而我也因為處境問題，硬生生丟下了牠們兩個月有餘，這不，也顧不上家裡那老的是否情緒病甚麼的，二話不說先把小咪接過來放在身邊。 沒想兩個月家中過半時間都沒人的時候，只有二貓如無人之境地度過兩個月，是何等孤寂。 小咪原本的狀況還不是太好，接到身邊後稍微回復了元氣，不過身體始終在走下坡，今天是第五天了，除了最初有吃了兩口，拉了一次有實物的便之後，就再拉不出任何東西了。 跟老龜的過程很相似的，都是腎貓，都是那些問題。 不知道小咪能挨到何時，有時想牠能早點解脫，有時又會想能留牠多久是多久，因為不捨。 四月出生的，此刻算是十八歲半吧，比老龜多出了不足半年。 家中那個肥吱吱，我也是很掛念擔心的，不過身體狀況還不算太差，還是肉呼呼的沒出狀況，那就暫時只能屈就一下，留在家中，由丈夫照料著吧。（對不起了） 小咪的日子在倒數中，與上回一樣，除了知道要迎來此事的那一刻嚎哭一番之後，就不要再哭了。 唯一算是還好的，小咪此時在靜候的時間裡，地點環境算好，而我也天天都在牠身邊，還能每晚擁著牠入睡，只願牠莫像老龜那麼狠，趁我入睡的時候走，最後一口氣只留給牠自己。 從牠三個月時帶回家，模樣不曾改變太多，也沒太多老態，聲音也依然是那個小BB的叫聲，不老女魔頭是也。 此時只是安靜的陪伴，衝擊也不再是衝擊了，我也不再多想那些所謂未來該如何。 這一刻，在身邊就好。 抱歉小咪，你總是最不讓人擔心的一個，以至你得到的關愛總比牠們兩個

 有時得承認，自己真的很遜。 很想鼓勵自己，但總有些時候力不從心。 很想推自己一把，想想如何啟動輕鬆機制，但首先要把壓在心口上的大石移開。 承接別人的情緒，就等於有雙份的情緒扛在肩上。 所以那時候，獨獨是自己的一份時，就已經覺得不行了，看現在吧，真的不可同日而語。 這樣的我...... 無力

 是日，催眠治療最終回。 回顧療程三次，由第一回的難堪，到第二回有點覺醒的味道，再到第三回，有一覺醒來的清爽！ 早幾年前的那個療程，終究是因為自己未完全釐清問題，那次仍是在頭痛醫頭的個案而已。 是次過程，大部份時間都是我自己作答，或許於我而言，很多事情在心底都是知道的，只是人在軟弱時，變得沒有信心，也無法肯定自己。就是沒有自信自己可以處理得到。 苦惱就從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開始，而長久以來的恐懼也是從害怕面對自己心中的不能而延續。 明明我就是覺得很煩、很怕接觸、很想躲開，但一堆的道德觀念在迫使我自己強行扭轉這些令我討厭的東西。其實我就是不大接受自己根本上的感觸。那些煩、怕、討厭，都會讓我自己很「無人性」，而我卻糾結於這些所謂的無人性而一再將自己迫到盡頭。 新世代講求心口一置，而我偏偏在這方面是表裡不一。 很討厭的感覺，其實都是真正的心聲，卻不被我接納。原來我一直都沒有接納自己這些感覺麼？是的，大概就是這樣。 一口氣說出了，很煩厭，很氣餒，很懼怕，很無力，很想逃.... 好像才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會反省自己，但卻又不知不覺否定自己有這些負面的感受。 然而，這些感受都是真的，我為何要漠視它們呢？ 它們長久以來一直在敲著我的門窗，讓我對自己的困境都快要無力到窒息。 然而，這次治療師問我的目標為何是，我卻比前兩次都要快、都要肯定的答，我要勇氣與堅強！ 從未如此清晰地向自己這麼說，每次都是哭哭啼啼地去「求」，但這次卻是想需要，面對未來未知的每一步，我需要能自己支撐自己的堅強。 如此一來，當我坦承自己的不堪時，勇氣好像也慢慢地冒出來了。 那些一直以來讓我頭痛不已的境況，困、惑、煩、厭等等，好像都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回想起昔日每一次最深刻的難關，其實每次回想起來，都發現那已經不是問題了，現在的我都能克服了，所以，這次的問題，我也終將能克服的不是嗎？ 十年後的自己，對此時此刻的自己只想有一句：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就像打機打大佬般，死了百回，終歸也會找到方法去破關的吧。雖然，我總是說「這遊戲他媽的都不是人玩的」！但每一回又總會繼續去玩.... 不過，感覺是挺好的，這樣的承認了接納了，突然就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連帶就是那種希望自己可以輕鬆對待每一個難關，就好像我倒帶回看十年前的自己，那個難，如今根本也不是事情了，所以這一分鐘的難，相信早晚也必然能成為「已經不是事」的存在。 遊戲總有最

 二十四小時的保姆看護，無下班無休的運作，半夜隨時要醒來應付事主心理/生理需要.... 有時連睏了也不敢熟睡。 有時不知怎的突然便斷片睡去了，不過翌日通常是驚醒的多。 有時一聽見一點風吹草動便會整個人精神繃緊起來。 今天晚上，其實也是突然又出現狀況的，此刻已是凌晨四時多，我真的不敢睡。 床很硬，每每睡醒都混身痛，但即使如此，偶然狀況稍微好一些些時，還是睡到不想起床的。 其實明明是知道她的問題出在那裡了，只是醫療的過程總不會一下子就很有成效，所有問題都是長期性的，全都要用「時間」去造就。而相對於她的個性而言，太難太難了。 二十四小時不斷運作的家傭保姆心理治療師陪伴員，即使算是克服了應該有一半的心理不適感，但不停的運作，不停的內耗，讓我真的疲累到有絕望的感覺。 睏了，身體累了，心也累了，精神也耗得差不多了，最後都是靠著意志力走下去的。 有時問題突發出來時，連理智的腦袋也還來不及運作，身體便自動運作起來了，處理、應變、馬上進入狀況，不要有情緒，不要沮喪，不要覺得委屈，不要這...不要那... 我知道自己還只是一個凡人，不可能甚麼也攬上身的，但事實上，我卻又不得不攬上身。 都別說甚麼人情義理了，其實我該這樣耗下去嗎？ 如何才能做到不耗，又能解決問題？ 其實我只是想解決問題，我只是想找人求救，社工其實只是比沒有好一點而已，實際上沒有太多用處，有些資源是感謝的，但有些狀況，沒有人能幫得上的。 不想讓她胡思亂想太多，是的，我很累，我很壓抑，我很想家，我很想放棄，但卻不能讓她真的感覺到或見得到。 並非我很享受做「偉人」，也不是想誰來向我道謝，而我不知道的是，親子這種關係，就是這樣去用的嗎？ 我滿以為自己努力長大，不依靠家人，日後便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但事實上是，其實你有沒有很疏離也好，麻煩來了就是來了。 有的說法是：因為失去了親子的連結，變得疏離，但愛是存在的，只是受到障礙。 這句，有點難以接受。 這麼說吧，即使眼下能暫時克服那種疏離感，用意志力去撐住，扛著一切障礙，但這個愛，可以不要嗎？就當是憐憫的愛好了，可以不要迫我重新去愛她嗎？ 就當是我欠她的，掏盡精力還給她吧，盡量善待她吧，但我還是不想把心打開來，也許，還沒有到可以打開的程度吧。 我好睏好想睡，4:44分，如果合上眼，我會害怕。

 年初的時候，有了大課題，算是成功跨越了的。 所以，就來了個強化版。 總以為過了關便能有喘息空間，但似乎這次的宇宙大人並沒打算讓我那麼快便能休息。 照顧者，先是照顧一般病者的生理需要、同埋一部分的心理需要，這些都顧上了基本上也就還好。 現在老天再加碼一個情緒病的需要，因為我克服了自己的，便拿他人的來考我。 說真的，很累。 累透了。 二十四小時，或者說每天可以合眼的大概有四五小時之外餘下的大約十來二十小時裡，全天候無休假貼身照顧、兼心理輔導、兼家傭、兼陪診、兼保姆... 突然覺得那些生小孩為人父母之後的日子應該差不多也是如此的，但孩子慢慢會長大、會脫離某些模式，而老人卻是慢慢退化，而且無可預測日子會如何，總的來說，帶孩子最終都會有一股希冀與喜悅，而帶老人，你則要有更強大的心臟去承接他們的倒下的時候。 現在唯一寄望在等候外傭報到，此期間，繼續馬拉松式的陪著她情緒拉扯，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重覆又重覆的安撫又安撫，忍耐又忍耐，一直測試著自己的底線... 雖然，我有時會覺得，究竟宇宙大人是想我領悟自己的底線何在，還是要考驗我能把自己制約到一個甚麼程度？ 崩潰與麻木之間很含糊的遊走著，有時自己感受到的焦慮與不安，已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了。 看護這些工種真的不容小覷，但唯一不同的是，看護還是有下班與休假，而我，沒有。

 繼奇妙的輕鬆後，昨晚忽然也有一個奇妙的喜悅。 臨睡前，想起了閉關的日子快將來臨，忽然心中就像回到最初知道自己成功申請名額時的那種喜悅與期待。 首先是想起那幾天的膳食安排是素食，心中一股喜悅便湧出來了，然後會想到，可以無負擔的起居飲食，可以用幾天的時間盡情放鬆自己的身心，可以在幾天的時間裡去學習，這一切真的很美好！ 禪修打坐會無聊嗎？聽課會無聊嗎？完全不會有這種想法！ 就像可以把自己整個人入廠重置般的感覺。 回想之前閉關三天，其實也只是三個半天，這樣的環境讓我很歡喜，如非因為睡眠不足而引起最後一天的疲勞瞌睡，在基本的心態中，是享受的。 可以不必瞻前顧後，可以全然放鬆在自己的身心重建與休息，只要想起便覺得一陣喜樂洋溢於心。 相比前往東京赴考，閉關更讓我感到響往。 一切都必然要再重啟上路，這段日子且再忍耐忍耐，可以熬過去的，挺住！

 最近會吸收多了許多關於心靈成長的話題，都是及時雨來的。 其中一項是「常存感恩」。 雖然，當我看到這四個字的一刻，的確還在一種水深火熱的情緒中，對於感恩這個詞，當刻也的確是明知而無力為之。但我會記得它。 我明白只有常存感恩，才能帶動能量讓一切繼續向前，然而仍身為凡人的我，也正在努力中。 昨晚臨睡前，提起但願能重返童年那一刻最平靜的時刻。這個從心底裡發出的願，沒想宇宙很快便回應了。 也雖然，即使最近無法好好地去感恩，但依然會提醒自己，要記得。 然後，為自己買一束花，也要感恩當我生日時，我還記得讓自己去記得一花一草的美好。 稍夜的時候，問題老人忽然「想通了些甚麼」，雖然她想再三向我求證一些她沒能理解的事時，也是帶著點戰戰兢兢，她以為我嫌她煩，但她沒弄清楚的是，我不是煩她向我求證些甚麼，只是很無奈她始終未能吸收一些資訊，對於解說總是增加了難度，偶然我也會感到沮喪。 不過今晚卻帶給我一些意外驚喜，當解釋完一些她的困惑之後，她也記得我跟她提過，讓情緒過去這回事。而且她也做到了！ 心裡是真的替她感到安慰，有點像教育一個孩子似的，這麼說一點都不誇張！我還可以打趣她說，媽，你長大了哦！ 我是沒料到她那麼快能領悟到一些感覺，但聽著她的道來，我也順道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走到了某種階段裡，只是自己沒特別留意與察覺，倒是因為她的小小開悟，展示了她自己的，也同時給我看見我自己的！ 也不知道這算得上是看眾生，然後再看自己嗎？好像摸到那麼一點點的感覺。 也多虧之前看了不少關於親子育兒的資訊，其實有些鼓勵孩子的做法，同樣也可以應用到老人身上。她的領悟，必須好好的應同她！ 她的童年也是足夠的匱乏，也是沒被應同的存在，雖然已暮年，但抓著這個機會，也應該好好鼓勵她，讓她有信心有動力去抵抗自己的懦弱！ 以前對她的恨，大慨也都煙消雲散了。 只願她仍能好好把握人生的終章，把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我會為她感恩的一件事！ 而我也會為自己感恩，謝謝宇宙讓我還能想起那些美好，成為我的一點動力，如果能協助她，也許這也是我能重新與天地連結的關鍵之一吧。我是這麼想的。 常存感恩。記得！

 去年這個時候，的確是呼天搶地的開始，滿以為自己快要不行了，也滿以為應該是谷底了。 卻不然。 如今已不懂叫喊了，情況也並沒有進展太多，只是天天重覆上演。 如果此刻要把自己的思緒重置，我願自己的眼前，或者腦海中浮現的是童年時的某一刻，那個在外婆花園蹲著看草拔草的那一刻。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恐懼，沒有擔憂，那個只是很單純活在當下的孩子的心情。 還有不到廿四小時，我便踏進48歲。 48歲好像不小，但也沒有很大。 我的願望是，脫離眼前境況，向里英的方向奔去。 那個願景圖裡的風景，那個調節自己的心息後的平靜到來時，一切的願境都在那裡了。 也願不日的閉關，能給我一個醒悟。 放空煩亂的思緒，放開那些紛擾的聲音們，讓屈悶的心重歸平靜的跳動，和諧的律動著，連帶整個人的能量也能清新，能重新連結宇宙。 我明白我是宇宙的一部分，只要我希望的，宇宙必會成全。 所以，我只是想平和地過著像孩提時在花園蹲著觀察世界的那種純粹。 願我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