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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2月, 2023的文章

當愛自己變成只愛自己

 這又是一個很玄的角度。 要愛自己,才能把自己養好,才能有更多力量面對世界。 太愛,甚至只愛自己,反成會攝取別人的來把自己養好,甚至會過度向外索取,只為了愛自己,那便本末倒置了。 世間本來就有很多過猶不及的境況會出現,而世人也總是因為懂的太少,又以為自己已經懂了很多,總把原本要有層有次的事理單一化了起來,變得淺白、脆弱。 即使此刻我在這裡敲打著鍵盤,寫下的想法,何嘗不也是一種既淺白又無力的表面觀察? 未來的日子,要考慮的是如何重建自己的下半場,舊的職場退去了,舊的友人放手了,舊的心結要學著放下,未來我該如何愛惜自己,如何把自己的下半場活得更有意義一些?

生命中的熱愛

 此題看似很有意思,其實也不過是三言兩語。 總算學會一個道理,除卻解決生活需要後,人應該要在生命中找到熱愛,才能豐富這個生命。 半輩子裡,我找的就是這個能令我熱愛的事物,雖然曾經有不少火花,但嚴格而言我是覺得還未有最熱愛的,不過依然會繼續尋找。 如果,母親這輩子能有一件真正熱愛的事,大概她的生命也不會那麼蒼白。

修的意義

 那天被兩個人前後腳地桶上了一刀,來不及傷心,但是真的會去想,究竟是否我真的「有問題」? 都說我太敏感說不得,都用不屑的態度指責,那麼,是我真的太在意麼? 究竟是她二人都忽略他人感受在別人身上桶刀當平常,反過來指我有問題,還是我這個人真的一丁點的批評都聽不得? 不想變成像母親那樣的人,但如今卻又真怕自己已變成這種人。 是好在當跟柔提起的時候,因為她知道,因為她經歷過,才跟我說出了那些問題的存在,若非有一個「第三者」來跟我證實一下,我真的會以為我就是「她們」口中的那種敏感說不得的人。 然而我卻又很在意因為自己的成長環境,有沒有一刻在不知不覺中已變成像她們那樣的人? 至少,我從來都是很避免用「冷嘲熱諷」的態度對待事情的,包括對待身邊親密的人。 只是人太脆弱時,也不知道自己會否激發出了長久被養出來的「潛能」,非常怕,十分擔心自己會變質,尤其不希望成為那種連自己都討厭的人。 還幸柔說了一句提醒,就是要常反思自己,要認真修正,才能叫修行啊! 對此,不能同意更多! 「又不是聖人」此句其實態度十分嚴重的拖後腿,自從知道要好好反省自觀後,就對此句不敢苟同。當然做人不要將自己迫得太盡,但也不能有持無恐地,大大咧咧地去「重複問題」。 此刻我是擔擾自己的內耗造成的個性乖僻,當然接收到的指責與羞辱時,真的無法消化,及後也無法客觀判斷自己是否就是如此,所以未來要重新做好修的這部份,也許最大的障礙是我自己。 要如何為自己撥開這些迷霧? 只想將這些煩惱都處理掉。 我害怕羞辱的感覺,更害怕的是至親對自己的羞辱,要如何修才能脫離這種狀態?

不要感激

 原以為不求感激,是最起碼的。幫了誰都好,不要記掛著,所以也不要貪圖別人對你的感激。 我從來也不想她感激我,不須要。 但今早卻是刷新價值觀,原來「感激之言」是可以如此令人腦海空白一片。 本來爭拗也就罷,但既是至親,卻用藐視一切的態度,一字一句地「感激」著我,怎麼我心裡也不覺得痛了,也不覺得生氣了,只是大腦炸開,空白一片..... 其實,從來也不須要特別感激,當她須要我的時候,一聲一句感激甚麼的,本來就不覺得那是真心的,但也無所謂,但如今因為「不小心」惹到了對方,卻反而用感激之言倒打一耙,那也稱不上震撼了,是腦袋停擺了。 我也曾默默為她祈求過,求的只是讓她不要太辛苦,也沒求別的。 我卻忘了自己,其實我也該為自己求,求能助我有智慧助自己拔除痛苦。 世間上最難聽的不是罵人的話,而是能用極致的反義來好好的被感激一番。 但願永遠沒有下一次。 能做的已做盡,再有下次,大概我會處之泰然了吧。

在意

 有一個錯覺,令我自己也一度以為自己好像對全世界都有所不滿,其實我自己也是犯了低級錯誤,自己也走去相信了那一套謬論。 我的生命中,來來去去最令我傷神與傻眼的,根本只有兩個人,吾母,以及一位少年時代結緣的舊友。 此二人共通點是,當他們自己愛說甚麼就毫不忌諱便說了,那管會不會冒犯到別人,然後當被冒犯的對象出聲了,就會把問題全推向別人,一句不是故意的,但屢犯屢試;一句只是聽的人太介意,所以講的人完全沒有責任了? 其實會如此令我跳線的人從來只有這兩位,他們是屬同一類人。 一個很白痴又很直接的觀點是,他們面向的人是單我一位,所以若我表達出任何意見,變相問題都是我,卻不理會我平常待人接物是如何,待他們又是如何。 會很單一化地解讀成,因為我對她們的出言不遜起了反應,所以就只是我太在意,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會像我這般。 但她們總也沒察覺一點是,仗著交情的關係,對著我便總是「肆無忌憚」,這種肆無忌憚產生的話言尤其傷人,沒能管住自己,卻將對方置在一個「是聽的人有問題」這個方向去思考,究竟她們是有多狹隘的想法才會覺得自己一定才是對的那一方? 就是白目! 我很頭痛這兩位白目女士,拜託在我的人生裡消音吧!閉上她們專造口業的咀巴,我的耐性差不多被磨光了,當然,她們永遠不會懂得我是如何用不傷人的話語對待她們,也許她們也無法理解,我只是不願自己也如她們那般白目,但不代表我可以沒有底線去「接納」她們的肆意批評。 不過總算是學會了一件事,既然用講者無心聽者有意作擋箭牌,那我就從此往後當講者的那方吧! 有句話說得好,可以善良,但你的善良要帶刺! 這兩位因為是最近的親信,才會讓她們無阻擋地直闖了我內心的區塊,我唯一錯是心太軟,不懂對著親信也得要如此保護著自己,並不是所有親信都值得讓你倘開心屝的,遇上這種自負自戀人格的親信,她們闖到你的心中只是在輕慢你的真心,沒有尊重可言,但好笑的是,她們的自尊卻又非比尋常,正是全世界的中心只有她們了。

其實甚麼都不要說

 說了出來只是令自己變得更像一個傻瓜。 傷人的言語,只要態度顯得無所謂一些,就變成是聽的人太小氣了。 所以受傷的人都是自找的是嗎? 遇上不懂閱讀空氣的人,用不著深談,只會被其自以為的潚洒把你迫成一個愛斤斤計較的人,卻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了在哪裡,說了也是白說。 我為何還要為這些而感到難堪?因為我還是有一絲抱著也許他們會明白一點點吧? 結果是,我想太多了!他們才不會明白一點點,是完全無感!最終還將問題踢回來變成是你有問題了,你還要跟白目說甚麼嗎? 停止把自己變成一個傻瓜吧,白目之所以是白目,是因為他們缺了那一塊。 我常說別人卻自己也陷在其中的,對一個傻的生氣,其實自己也是傻的。

休假

因為母親的狀況較為穩定了,在她肯首下,終於可以休息一天,回自己家裡一天,第二天再回娘家。 「下班」那天,中午出發回家,從來沒有覺得那麼想家,那麼的想飛奔回去,甚至回到家中,幾乎是小跑步的上樓去。 其實每天都有一個固定時段我是可以稍微回家一下,打點一下家裡的事,晚飯前回娘家。 但休假一天的狀況不同!休假不必趕時間要回娘家去,可以安穩留在家中,弄弄午餐,打掃一下,跑上天台看看日落,又走回客廳繼續煮晚餐,一切的事情竟然是那麼的幸福與美好,我大概是做夢也想不到光是在家裡平凡渡過一天,就讓我如此的喜悅與幸福,誰會想到「回家」竟是如斯美好呢? 未嫁前,每天回家都拖著沉重的步伐,這種狀況,跟像近期的生活。 其實近期住在娘家照料母親,有點像回到未嫁時的日子,每一刻都像有一股鬱悶感,說不上來的氛圍,也不是心情好不好的原故,就是家中總是瀰漫著一片散不開的烏雲似的,揮之不去,而你亦無從解脫。 好像每秒鐘都必須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要是太投入自己的時間裡,也是很容易會招來紛爭的,當然,現在比較不會如此,畢竟母親也年老了,她也沒那個精力時刻都密切關注我的動向。 反正在娘家中,要一直有「交流」,有「對答」,那怕都是沒意義的話,也不能太馬虎應對,還是要專注一些的,這樣真的很讓人無法休息與放鬆,除了她睡著的時候。 (所以夜班工作是我的救星) 也許我始終無法真正的放鬆下來,共處一室就是一種憋悶,沒辦法。 對上一次借住娘家三個月,與老公都差點住到抑鬱了,沒事找事吵,沒事找事煩,應付不了,也防止不來,還是硬扛下去的。 更沒法子的是,體諒一下母親,她的個性就是不了解自己,總會做著一切要其他人配合她的事,而任何人無法配合,必然就會惹來一番口舌之爭,長期在這種氣氛下生活,很難保持精神健康吧。 婚後十三年,其實跟老公也不會一直都有話題,夫婦之間也是如此的吧,早晚會淡然的渡過。 然而,這種沒話題只是單純不會再沒話找話說,因為不必要,也不需要。 各過各的也舒心,只是一起生活,陪伴著也便是一份淡淡的安寧與幸福,何須要一直崩緊神經,要找話說,要不斷應對沒話可說的話題,不能有一絲不耐煩,不能有一丁點疑問。 就是如此才讓人活得那麼累。 所以那些早早便離家的孩子,或成家後遠走他方的生活,說白了多半就是與家中相處過於矛盾,倒不如相隔遠一些,少見少紛爭。 我大概是過於恐慌與順從,早就錯失了避走的機會,以至即使自己成家,也仍然有天

人生最後的遺憾

 母親屬於愛碎碎唸的人,只是從前沒敢反抗,忍著也就是忍著。 如今大病過後,越發咀碎,有時聽著聽著,忍著忍著也就這樣了,來來去去都是同一類話題,不說政治便甚麼都好。 今早,她又碎咀說東說西找話題,突然才說到,人生竟然過得如此浪費,沒有任何成就,像白忙了一場.... 此話怎講呢....? 她忽然好像才意識到,自己的一生,尤甚在後半的時間,幾乎都是在虛度的了。 她說,做人為了啥?吃好了等拉,拉完了又等吃,再來等睡等醒又一天... 在她的角度裡,人生忽然變得那麼的無聊與耗費光陰,這些話出在她口中,既覺得是「必然」的,又覺得她真的在白白耗掉了一輩子.... 雖然,人老了,體力衰退了,生病了,必然是大大減低活動能力,但在此之前,老人們在變老之前,不都是曾經是個年輕力壯的人嗎? 確實,是一種自負與輕視生命而成的後果.... 又怎麼再忍心「以正視聽」呢?老人遲暮,他們已經有他們失去的,回不去的時光,又如何能再說上一句:「若你只須早十年有所覺悟,今天也還不致於那麼無助與遺憾」,但就真的無法能說出口,這對老人是多麼殘忍的現實! 我且不說自己的見地,但早在十多廿年前,當她失業的那一瞬,我也沒料到她真能就此「退休」,這個退休不單止職涯退休,更是人生的進展進入了停擺的狀態,怎麼也喚不起來,也不能僭越硬將她叫起來。 也曾試著把我自己的生活與學習心態跟她分享,也許能刺激到她一點甚麼,但每每刺激不成,倒反是我經不起考驗而受了傷,每每因為我的工作學習態度,遭到她的打擊後,我自己也要難過上好一陣子,興幸是我還知道自己的理念是對的,只消自己稍稍堅持,繼續做我想做的事便行。 於是也演變成為了不想被打擊,很多事就不再與她分享了。 她也只是希望我能將一份工能做到退休(老一輩的思維),嫁人便相夫教子一輩子便了了,不要學那麼多「無謂」的事,花錢花時間又沒有實質用途云云。 這一切都曾經是她那麼用力地否定我,也虧得我夠硬頸才沒理會她,繼續在生活裡擴展著其他的可能性。 且不說每回正想做自己的事,老天都像要考驗我似地丟下他人的問題,要我面對、處理、善後等等,自己的事,往往一旦放下了,要重新起動又是考驗自己的耐力,的而且確,我總是心力不足,儲夠力便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的事永遠被事情無了期拖了個後腿。 到了此刻,我也得放開這份執念,如果說每每遭到延誤或者錯過是我的課題,那麼我也只好接納這些曾經的局面... 其實我何尚不是

向天說

 見佛像,有一種提醒自己的心。 拜與不拜不是重點,只是提醒自己時時記起,要在苦厄中撐起意志,盡量為自己修正的發心。 若我盡力一心降服自心,也願佛菩薩們能照拂照拂,加持一下智慧,讓我能自己依靠自己不致迷失便足矣。

花邊

 回說舊友L的事。 上回提到L對其老父的態度甚令我吃驚,其實後續L父的作為才真正的令眾人驚嘆。 難怪無仇不成親子。 L雖說是心態上對著老父難以持平,但沒想其父早在神不知鬼不覺之時,將原本已給L的物業,從樓契上將其名剔除,換上其兒子取代了。 是的,在有著所有人的知情與見證下,L明正言順獲得其亡母贈與的物業,就這般一個反手便被老父掃地出門了。 心寒哪....... 已經無法以心酸去形容此事,只能是一陣寒意,是有何不共戴天之仇,要如此將自己的女兒掃地出門? 而且還在死後才揭曉,正是人都不在了,找誰追究也是一場空。 更令人不齒的是,其弟兜了好大一個圈表示不會將其物業歸還於胞姐,這......又不是甚麼豪門望族的爭產風波,一般人家而言,還能演成這樣,這也真的是L的業債了。 但日前見到L,與之對談下,發覺她卻也像輕鬆了,雖然傷痛是有的,但如此一來,這個原生家庭帶給她的牽扯,也因此真正的告一段落了。 不知為何,還是有點替她高興的,那些不知所謂的親緣與傷害,能遠離自己的人生,說甚麼也是一件好事,即使前面再痛,終究是曲終人散的,而且她的年歲也還沒走盡,還是有自己的日子可以好好地過,所以焉知非福呢? 這麼說回來,其實我這一遇,是否也是焉知非福呢? 既有希冀,又不敢過度期許,只願眼下能算一天是一天,或許到了我也曲終人散的那天,我會再有另一番體會吧。

有一種親情

 時間來到第三周,朝歹共處的時間回到未嫁前的狀態,久違的鬱悶也重新感受,一股說不出的悶氣,一股呼吸著憋屈的無言感。 經過許多年後,又一場親子間的大劫過後,才明白與母親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既相似,又不相似;既有緣,又不欲有緣。 因為看穿了太多,才有更多的無奈。 鬱悶的空氣裡,有一點點跟過往不同的,是多了一分忍讓與包容。 要說愛,還是無法以小愛而言。 前些天,因為她問我是否其他阿姨遇上同類事情,我也會同樣的照料,我亳不猶疑地說是的。 原因?只是出於人道立場,不能不幫,所以不存在愛與不愛的問題。然後,她感無奈地嘆一句「太失敗了」。是的,對她而言。 在她的希冀中,總以為是女兒因為很愛母親,所以在所不惜地辛勞照料,甚至令她也出乎意料地體貼。 要這麼說吧,其實我也是對她的這種誤解有點抱歉的,是說,是否不應該戳破這個假象,就讓她以為女兒是很愛很愛她,這樣子其實好嗎? 但到了這個時候,我欲寧可不要再製造假象,就如實告知,其實若不拋開親子感情,我斷斷做不到那種程度和份上的。 那一刻,我也才更明暸一件事,以我的感受而言,正因為了解到自己無法再給予那些裝回來的愛,不想自欺欺人地恨母親一輩子,倒不如承認其實正是放下親子這種「理所當然」的關係,反而才更能公平公正無私地做一切的事。 對於此刻的我,同時也經歷過那些「幾近」以為走到盡頭的心情,我才更能對自己釐清了這重關係,即使她沒能挨過而走了,我沒有那種預期的難過與不捨,也沒有怨恨,沒有任何想法,就只是要親手處理一系例的操作,準備送別而已。幾近沒有情緒,不像是與自己有那麼多情感牽扯的親子關係,比我自己預料的還要來得輕。 也許託小時候所受的影響,我對父母並沒有投放過多的依賴情感,連怨恨也在早前自己覺悟來去因由,也沒理由會走回頭路,從新陷進怨恨的輪迴中吧。 所以餘下的只有某程度上的陪伴與關懷,仍然是基於人道立場。 的確,在我腦海記憶中,那些與父母一起渡過很懷念的回憶,少之又少,而且也相隔甚遠,都是一點點零碎的片段的,不多,也不深刻,所以就沒有太多罣礙。 也許上幾代的親子關係,也是淡淡然的,只是後世人過於歌頌,連後來的人都被洗了腦般,以為「必然」會感恩深愛著自己的父母,無法忘懷,想起便充滿懷念與追思等等。 並沒有的事。 最初以為「沒有」是遺憾,後來才發現沒有是一種安然,不必痛捨,不必糾纏,也就可以近乎放下,日後淡然地便過去了。 其實,情感上沒有牽

又頓悟

 道理是聽很多的,但不代表每個道理都能當刻有所體會。 歷劫是來為你實證的。 常言要修心修行,為了要精進,要利益眾生,這是一個概要。 如今才領悟到,聖賢所講,德行要正、言行舉止要管好是怎麼一回事,這不單是純綷講禮教的問題。 德行不正,只因心態未正,其實一直以來講的正德行,同時也是指正心態。 心態不正,身體亦會受損,無論是施加於他人身上的,或是自己承受的皆相同。 後來年老邁了,何以有些老當益壯,有些則老來病痛纏身?皆是心態影響身體種下的結果。 觀察多起事例,吾母、L的父親,還有一些知道曾病重或因重病已逝者,其實內心皆未達到「修正」。 先不說是否連日常德行也遍差的,對自己過於苛刻、委屈亦是同理。 所以身體好了,後續才能有更多的可能性,修行為的是正身心才能利益眾生,是這個理。 今天才體會這個最顯而易見的道理,還好我不算太笨吧?(一笑)

除障

 舊時以為除障的意義,就只是除掉舊有業障,沒再細思除障之後的事。 障是除掉了,然後呢? 這些日子以來,關關難過關關過,總也不是必然的。L的事,許多她自己沒法看見的執迷,倒讓我反思許多。 我有想過,如果我仍然執迷下去,會否和L一樣的事態發展? 所以,我之所以總在臨門一腳,忽然又巧合地「清醒」過來,著實也不是巧合! 然後,過後回想起來才懂得,因為自己有真正拿出真誠的心,自己知道的,早前為他人做的也好,為自己做的也好,真心衷心地祈願、懺悔、改過,這一切都在為自己除障,障除掉了,就能更有效益地接收世間的真理。循著這些中庸大道,才慢慢明白過來自己正在經歷著甚麼,又影響自己做了甚麼樣的抉擇。 我也想起丈夫友人的一番對話,那些經歷,無一不是在給我顯示一些道理,我還得要心水清才能看懂學會,而那份心水清,大概也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所付的真誠所致,這一點,雖然後知,但才曉得宇宙大能果然是無孔不入,也只有能相信真理,相信自己才能為自己撥出一條生路來! 對著L這位曾經那麼讓我傷心又傷神的人,我以為我會一直就這樣地無法放下,直到現在,她展現的遭遇,其實分分鐘就是我走錯方向的遭遇預示,一方面為自己的清醒而興幸,另一方面也為L的境況而感到稀虛。 人要放下的其實只是一份執念,那些誰要不要原諒誰,又愛不愛誰,這都只是一種形式而言,說穿了就是緊握的拳頭有沒有張開。 可以愛,可以不愛,天地間的人義道理之下,善待每個生命,其實也就是給自己一條生路。

磨平

 經連月來,及短時間的奔波勞累後,其實母親病重此事,確實令我帶來一番思考上的衝擊,過程如此的自我折磨,像個精神病患者似的磨蝕心志,但就是要用意志力撐住,只等此境況的渡過。 我承應自己的心魔令我爭札多時,此段期間,對自己的心魔的理解與抗衡,完全是一個歷程,中途總是那麼的消磨心志,自己知。 日子還是要過,恐懼的事慢慢接受,盡量尋找平衡點,目前只餘未來的日子是否可以從新工作,否則只做全職護理,對丈夫的負擔也太大了... 未來的日子早已不敢作多想,就在當下,能做甚麼便做甚麼,能如何好過便如何過吧。 這大概就是大劫過後,人的心態終會被磨平,對世間的包容,對自己的接納。 我能每天回家片刻已經讓我心懷感恩,便不再貪求一切回到最初的安穩,但求有能力過渡每一刻,比起想要甚麼甚麼的都重要。

自己的執念

 只有一個問題,我要如何才能放下自己的執著? 如何不要在乎那些亂套的行為? 要像護士們那種態度,但又不能真的用那種態度,有點兒摸不著邊。 住在這裡像有一股吸力把人的精力漸漸抽乾,明明護理以外的時候就是無所事事,並沒有很重的工作量,但就是感到精神虛耗。 或許我自己其實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名為「我」的這個個體,是個海綿,正處在一團糟的能量狀態裡,吸收著卻排放不及,睡不安穩,吃不知味,精神抑鬱... 好吧,這些問題都是「我有問題」,與人無悠的,雖難接受也只能接受的一個說法,這是我「天生就是這副德性」,先天的,自找的,人人皆正常除了我,像是這堆說法,接受便好了。 若生來便是無知無覺的一株草,大概就不會有執念吧。

考驗才開始

 雖則明白要以何心待之,但再深入一層,才發現時間長了才是真正的考驗。 對於執行上,是可以克服的,只是一旦進入精神層面,才是難之所在。 我可以切斷情感地實事實幹,不帶任何感想地執行。 但卻難以在精神交流時也把自己的情感感觀也切斷。 只好常常對自己說,罷了罷了,不必解釋,不必爭論,不要執拗,只要在醫療上配合,其他的就不要上心太多。 只是時間真的還是會一點一滴地磨蝕這些感觀,我開始疲倦,開始鬱悶,開始精神欠佳,開始提不起勁,開始抑鬱,開始坐立不安,開始夜不能昧.... 一旦進入疲累狀態,意志力也隨之下䧏,該怎麼辦.....?

忍耐中

 住回娘家剛好一周,期間最難適應其實倒不是照顧她的部份,卻依然是溝通的部份最難適應。 其實自己也覺悟到這一點,已常提醒自己,不必太較真跟她討論或爭辯,意見不合時,我沉默便作罷。 要忍耐的是母親那種不斷自相矛盾的思想,既要內疚拖累家人照顧,卻又時時亂套的作風。 我明白人老了,有些陋習難改,畢竟一輩子都是那些壞習慣,總不會臨老忽然便改掉了的。 她愛說便讓她說,只是太頻繁時,人難免會不耐煩。相比要貼身照顧她,反而要不斷「回應」那些有的沒的一堆矛盾對話,以及她一直重複困惑的內容,才是令人要以忍耐才能過渡的。 她始終不算是一個容易合作的人,只要有任何間隙能讓她鑽到空子,她總是設法去鑽進這些「好處」當中,說好處,實質就是貪圖方便僥幸,一不鑽空子,仿彿吃了甚麼虧似的,就是愛抄小路走偏門! 是說難怪年輕時「被迫」跟著走偏門也照走,根本本性也是愛走偏門。 不聽話,總找機會鑽空子,總動些歪腦筋去走捷徑,身體稍好了,腦筋又動起來了,實在很無言。 回到娘家,一股陰沉氣場揮之不散,若無對比,也許還不知道整個環境不對勁,但離開過自己家中一段日子,回家那刻,才意識到讓人感到清新愉悅的氣場是怎麼一回事! 現居新址確實整個地段的氛圍都很不錯,只消走在附近路上,入村,直到回家上樓,都令人感到清新! 就當是我的一廂情願,一種對自己的家的思念與依戀,雖然只住了短短兩月,但歸屬感倒是建立得挺快的。 每天回家只待兩小時,就短短兩小時,我都很珍惜很依戀,這才是我能安心的地方,只是如今我卻必須忍耐著要暫離而去。 不知道佛菩薩能不能允我回家,不知道是否要通過忍耐的試鍊才會給我安身之所? 此刻不敢想太遠,不敢投入太多情感,只有默默自己在念家,想貓想人... 這是我成長以後,第一次如此的想家,我好想回家,終於有一點點理解所謂的「想家了」是怎樣的一回事,從前的我,尤其成家之前,鮮少會想家,甚至幾乎都不會想家,大概如今的那個才是我心房裡真正安心的家吧。 母親說做夢都想回家,我想我是明白的,因為現在我就是處在做夢都想回自己家的狀態。 那處安心那處便是家。 吾努力地盡人道,但上蒼何日才允吾身能歸途?

大課題

 終於走到這一刻了。 原來舖陳了這些日子的事與機緣,只是為了要領悟,有幸能悟。 大半年的精神壓力與焦慮恐慌,是因為吞併不下的預感。 雖然敏感,但閱歷不足以為自己解釋由因何來。只在歷劫過後回頭細想才明白一切的舖排,原來如此。 我知道自己對母親並沒有太多的愛,也曾有怨恨。而此前曾抓到一點眉目是,先對自己誠實,正視自己的問題,才能釐清後來的事故。 於是,即使抱著如過山車般起伏不定的心情,一遍又一遍地崩潰恐慌,也還是告訴自己要好好地承接這個在我手中的機緣。 有時,我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有時,我不知道自己會否黑化;更有時,我會很想原地便放棄不幹。 但既然已讓我明白必須對自己誠實的這個牽引,必定還有後續須要一同接納的事件,於是又一次叫自己咬緊牙關堅持下去,真的快要扛不住,老天也會多少給點資源讓我吊一下鹽水,便又能撐過一陣子。 歷經了提心吊擔,壓抑情仇的一個月,到了母親出院的後續,也同時是我心中的一個夢魘,但真的到了那天,卻又不知不覺地便將情緒放到一邊去了,如有神助。 這一周的頭幾天,是累的,是憂心的,但見識到病重之人的痛苦後,自然在心中會升起一念,無謂與之計較了,若照顧者無法付出,受者豈會不知?強行執行卻又無法善待,其實只會變成困獸鬥。 我沒有想太多,沒有去衡量有多少愛多少關懷,就只當自己是出發於人道立場,也必須盡力善待被照顧者,如此抽離,倒也沒有太令我感到痛苦,肉體上的勞累,休息便能恢復,只要護好自己的心,莫演變成互相怨懟的境況就好。 慶幸,我做得到! 期間,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盡力在為病者的角度考量,能做多少是多少,雖是單打獨鬥,總也算在自己掌握之內,只要踏實地做對該做的事,其實大家也不會太難渡過。 而我相信因為自己反省後的出發心,發起的動機,她是感受到的,不求她的感激,因為那其實對我並沒多大意義,但求彼此能配合和諧渡過這段時期,那便已是最好的結果。 當然,我也出乎意料母親會「驚訝」我的付出,但預期說是付出,倒不如說是一番省悟後,該做甚麼便做甚麼罷,莫說成甚麼付出,因為根本也沒想過要回收些甚麼。 一來一往的日子,她心裡舒坦了,自然對康復有幫助,也因此意料之外地進步神速,不到三天便能脫離助行架!而且也沒再接續發生些更嚴重的狀況,一切均持平地漸進康復中。 我慶幸自己做到了,不是想證明甚麼,只是覺得,正因為自省了一些問題,便應該「應用」在狀況之上,也同時實證了心態放對了便甚麼都對了